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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嬷嬷刚才外面回来,一边脱下披风递给丫鬟一边说:奴婢今日出门听说了一件事情,夫人或许有兴趣。
乔馨看都不看她。
元嬷嬷习惯了,丝毫不气馁:城东有户人家,夫妻二人前些日子和离了。原因是那妻说相公在外纳妾,相公不承认,只说是小时玩伴,姑娘命苦,孤身飘零,他不忍心才照顾一二。可妻子不相信,在家一味吵闹,日子久了自然忍不了,干脆顺水推舟应了她。您也大概能猜到,他转头就去对那所谓玩伴求亲,估计好事将近了。
乔馨脸上没有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
嬷嬷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说:这个姑娘,您认识的您还记得东宫里姓蔡的姑娘吗?
乔馨自然不会记得。
就是当年前太子最后护住的那个姑娘护送蔡氏的太监手段了得,御林军没抓住他们,让蔡氏好好的活下来了前太子要是知道,他用最后心血护住的女人要跟别的男人成亲,还用的是他的银子
乔馨语气淡淡的:整天打听这些事情,挺累的吧。
元嬷嬷依然笑容可掬:为了能给夫人解闷,奴婢再累也愿意。
可是我不爱听。乔馨转头看她,烦。
奴婢不会再说了。元嬷嬷恭敬道,奴婢只是看您久不曾展颜,似有忧心事的模样,您现在不比往常了,不能由着您闹。
我就是要闹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受够了!乔馨越说声音越高,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怎么了?
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门帘撩起来,伴随着雪花,一个男人跨入房间。
元嬷嬷已经退下,孙逸挂好自己的外袍,在炉边暖了暖手才靠近乔馨。
瞧着比五天前又胖了。他坐在圆桌旁,长腿一伸占满了桌下空间,让乔馨的脚无处安放,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奔波过后的热量。
乔馨看着他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充耳不闻的人变成了孙逸,他说:昨日回京路上抓了只鹿,今天吃鹿肉。
你听见了吗?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孙逸看了她一眼,转头扬声道:来人,备膳!
孙逸一边为乔馨乘汤一边讲猎鹿的过程,他把汤碗放在乔馨面前,说:尝一尝,不好喝就不喝了。
乔馨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碗上,忽然抓起碗往门上砸去,汤碗在门上摔了个粉碎。
不喜欢就算了,吃点别的。孙逸放下勺子,正拿了筷子伸出手,乔馨用力一掀,桌面倾斜,桌子上的碗筷碟子纷纷滑落,应声碎裂成一片。
房间内空气凝结,地上狼藉,孙逸手执筷子半天没有动作。
乔馨胸口起伏,手指都在颤抖: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孙逸把筷子缓缓放下,不怒不喜道:你说。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能忍受我的孩子出生在这种鬼地方。乔馨语速急促,眼中有泪,你的儿子女儿在孙府里当少爷小姐,我的孩子却跟着我无名无分,跟我一样见不得光,他注定生来就要受苦,我为什么要生下他?
不会是无名无分
孙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馨打断了:那我现在是什么?!
孙逸再怎么宠她爱她,唯有这件事情是无法满足她的。
我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三年,三年!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却只字不提让我进孙府
孙逸想要握住她的手:乔乔
别碰我!乔馨一把打开他的手,懦夫!
这两个字刚说完,她忽然皱起眉捂着肚子:疼
孙逸大惊失色,连忙抱住她:来人!
乔馨在他怀里缩成一团,泪水涟涟:孩子我的孩子
院子里一阵兵荒马乱,孙逸直到亲耳听到大夫说了没有大碍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他的确没有办法把乔馨带到孙府里去,甚至不能让她抛头露面,她自由之时,必定是他父亲驾鹤西去之时。
这句话太大逆不道了,他对谁都不能说出口。
天色渐暗,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房间里。
乔馨还没睡,背对着他蜷缩着,他半跪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脸,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别哭了。他在她头发上轻轻亲吻,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一点委屈,相信我。
乔馨的背影一动不动。
我会带着你跟孩子离开这里,让他跟每一个孙家的子孙一样,不输分毫。他声音低沉,给我点时间。
乔馨抽泣了两声,抬手捂住眼睛。
孙逸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翻过来,好了,别哭了,我心里难受。
乔馨依然捂着眼睛:脚冷
孙逸脱了衣服上床,将自己里衣解开,把乔馨的脚贴着自己的肌肤,在昏暗中摸到她的右手:还疼吗?
刚才乔馨摔碗时手背被烫了一下,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