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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娇淫青春之放纵 下厨房

第17页

      落款和前几幅美人图一样,依旧是颜庄。
    仿佛无尽潮水冲开记忆,杨令虹终于明白,颜庄为何做女子之态那般娴熟。
    他在年少时节,定然遇到了哪个世家贵女。那女子斜靠在花树之下,恰巧与他对望过,颜庄故而起了心思。
    可他毕竟身为宦官,等闲接触不到大族女儿,故年年描绘心上人的形景,又不敢画其面容,只能将情意暗藏心底。
    她又读了一遍诗。
    不对不对,一定有相当长的时日,颜庄都在关注着那个女子。
    久而久之,那女子的言行举止深深刻入心间,才有二人互换时,他的从容不迫。
    难怪他喜欢桃花。
    杨令虹下意识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笼罩万物,窗外的树安静矗立,教人望不见分毫影子。
    再往深里想,他也曾侍奉过太妃,替太妃往世家走动亦有几回,或许还和那女孩说过话呢。
    难怪他待她如此细心。
    大约是,他在她身上瞧见了那女孩的影子,才分外殷勤吧。
    杨令虹收起画卷,躺在床上。
    她睡不着,又无事可做,蜡烛昏暗的光透过床帐,影影绰绰。她无意识地伸出手,借着灯影,打了个猫儿形状。
    杨令虹动作忽然停顿下来。
    出嫁那年,她也不过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驸马长时间的冷落,叫她痛苦万分。
    夜深人静时,她想着驸马和婉姑娘,时常悄悄流泪。
    白月性子警醒,听见响动便起身侍奉。
    而她身为陪嫁宫女,什么都不能做,只得守在床前,用苍白无力的话语安慰她,一夜坐到天明。
    后来白月累病了。
    再后来,她便忍着哭,渐渐学会用手指做戏,有时瞧着墙上映出的灰影,心情好上几分,也能睡着,做个好梦。
    可自她成了颜庄,心里盛满了伪装之事,便懒于再给自己做戏看了。
    她收回手。
    过了一会儿,杨令虹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根指头,喃喃自语:“这是驸马。”
    然后再伸出一根,说:“这是我。”
    代表着驸马的手指挪远,她轻声讲着:“驸马冷待我,喜欢婉姑娘。”
    随后那手指弯折下去:“有一天,驸马变成了颜庄,颜庄变成驸马。”
    两根指头离近了:“颜庄对我好,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驸马回心转意,被他骗一辈子,做一世好夫妻。”
    杨令虹猛地住了口,紧蹙眉头。
    半晌,她改口:
    “不对,应该是习执礼死了,驸马到了他身上,颜庄占了驸马的身子,然后驸马受不了当宦官,冲撞哥哥,被哥哥杀掉了。”
    两只手牢牢握在一起,她郑重道:“假驸马和我一起骂几句习执礼,我们继续过日子。”
    杨令虹嗤地笑了。
    “不妥不妥,我怎么把颜庄也编上了,他对我那样好。”
    而后她自言自语,回答刚涌出的问题:
    “就是因为他好,才会编他啊。如果驸马对我有对婉姑娘一半好,我也不至于这样……”
    杨令虹说服自己,总算有了睡意。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颜庄一脸失望,顶着驸马的脸,充满痛恨道:
    “殿下,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不过见你可怜,才会帮你,你怎么能不管我有心上人,就擅自让我和驸马换了身子呢!”
    她慌忙解释:“厂臣,我没这个意思,这只个意外!”
    “意外?”颜庄眉眼里挂着讥讽之意,“要不是你做那手指戏,我怎么可能成了驸马?亏我要为你出气,你居然这般侮辱我。”
    她张口结舌,后悔莫及。顶着驸马脸的颜庄长太息以掩涕兮,落寞离开,婉姑娘想要劝慰,被他一脚踢翻。
    而后,颜庄和一个没有五官的女子双手紧握,相对无言。
    杨令虹惊醒了。
    日光自绿纱窗透过,落下斑驳的影子,天已大亮。
    下人进来收拾,抱起垫子,摸了摸,转头去瞧杨令虹脸色,见她眼下一团浓重的青黑,叹气道:
    “厂臣,您也活了二十年了,自己身子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儿熬着自己,您看看,前头熬一两日,还看不出什么,现在眼都黑了。”
    杨令虹心头突地一跳。
    颜庄有什么秘密,她未曾发觉?
    她含混过去,说:“没什么。”
    下人似乎还想规劝,最终也没出口,反而道:“厂臣拾掇好了,就出去见长公主殿下吧。”
    杨令虹一怔:“殿下怎么来衙门了?”
    莫非颜庄有什么急事?
    “殿下没进衙门,车驾就在外头呢,寻了个安静地方,说是等您,想不到厂臣今日又赖床,已有半个时辰了。”
    杨令虹匆忙洗漱,出去找颜庄。
    ·
    长公主规格的车里,颜庄正翻阅一本书,瞧见她入内,随意行了个礼,低声道:“见过殿下。”
    “厂臣怎么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了?有什么话,派人告诉我一声不就好了?”
    颜庄眯起眼睛,露出个淡淡的笑。
    杨令虹脑袋隐隐作痛,她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好事儿还得尽早告诉殿下,”他不急不缓地陈述着原因,“叫殿下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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