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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娇淫青春之放纵 下厨房

第67章

      他急忙掀开锦被,靸鞋也来不及穿,飞快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不管他跑得如何快,就是追不上她,就是与她隔着两步远的距离。
    明明她走得并不快,慢吞吞地,仿佛散步一样。
    “棠——”
    四周是浓墨一样的黑暗,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他望着她的背影,一直追,一直追。
    无论他怎么喊她,在她的身后说什么好听的难听的话,她既不停下来,也没有回头看他,哪怕只是一眼。
    潮水般的恐惧涌上来。
    他几欲要哭。
    追着追着,一路追出去,追到不知什么样的街道,又追到了河边。
    他追着她踏进河水里。
    离岸越来越远。
    水面越漫越高,已经到了他的心口。
    棠惊雨沉进河里。
    他猛吸一口气,一下扎进河里。
    昏暗的水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呼吸快要不够。
    浮起来,四面看了看,岸上一片漆黑空无。
    又沉下去,这里游那里也游,也是一片昏暗虚无。
    呼吸殆尽。身体如灌铅般不断往河底下沉。
    谢庭钰骤然惊醒。
    急急忙忙拨开床帐,靸鞋也来不及穿,赤脚迈出屋外。
    连廊的防风灯笼下,有人在值守。正是曹子宁。
    曹子宁见主子鞋也不穿地匆匆往前走,还以为出了什么连他都没有发现的大事,也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曹子宁:“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庭钰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紧紧握住他的手臂,语气激动地问他:“蕤蕤呢?你有没有看到蕤蕤往哪儿去了?她又离开了,又趁我不注意离开了——”
    曹子宁被他癫狂的神态稍稍吓了一跳:“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谢庭钰:“她人呢!你有没有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曹子宁诧异道:“姑娘不在房里吗?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啊。”
    正在谢庭钰怔愣时,一道清脆如击玉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谢庭钰,你吵什么呢?”
    谢庭钰回过头,看见棠惊雨正提着一盏羊角防风灯站在五步外的长廊下,身上裹着一件雪狐斗篷,细细的绒毛在风里浮动。
    长廊光影昏暗,灯火如豆。
    月色并不明朗,影影绰绰。
    分不清她是真是幻。
    谢庭钰三两步来到她面前,突然停下,低头,小心翼翼地看她。
    “蕤蕤?”呼出的白雾瞬间散在寒风里。
    “嗯?”棠惊雨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叹息地笑出声,伸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是温暖的,具体的,馨香的拥抱。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脑子得以意识到身体衣着单薄。
    谢庭钰打了一个喷嚏。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又赤着脚,棠惊雨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她将宽大而厚实的斗篷解下来,裹在二人身上。
    二人同披一件斗篷。
    他负责抓好斗篷两端,她提着灯引路似的带他往屋里走。
    他牢牢地粘住她的身侧,垂眸看着二人的脚步和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乖乖地跟她回去。
    等重新收拾好,再入被安睡时,谢庭钰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煞有其事地说:“我觉得女娲造了你,就是为了让你遇见我,跟我在一起的。”
    棠惊雨气笑了:“谢大人这厚颜无耻的功力,简直突飞猛进。”
    “反正你离了我,肯定不行。”
    “嘁——”
    “没我在身边,你是不会开心的。”
    “……”棠惊雨抱着久违的药枕,懒得搭理他。
    安静了一会儿后。
    谢庭钰忽然说:“对不起。”
    棠:“……”
    谢:“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棠:“你总是说话不算数。”
    谢:“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再有一次我就不得好死。”
    棠:“换一个毒咒吧。就换……再有一次,我们生生世世永不见面。”
    谢:“不行!绝对不行!”
    棠:“你发不发?”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谢庭钰假装睡着。
    “……”棠惊雨暗骂,“王八蛋!”
    其实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了。
    她从来都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求不得”,因此为了避免痛苦,极少去争取过什么东西。
    隐居,也不过是当年因“求不得”而劝解宽慰自己的一个十足恰当的逃避理由。
    当草木也是在逃避,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受人世之苦了。
    但现在,做“人”也不错。
    如今的她,有重头再来的勇气,也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思及此处,棠惊雨渐渐宽心,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双眼入睡。
    意识朦胧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脖颈处。
    第48章
    “少爷。”一名小厮走到苏崇文面前恭敬行礼, “小人查过了,谢府的管家不停地往府里购置做白事需要的东西,甚至请过几个法师进府做法事,做的还是向天借命的法事——看来谢少卿时日无多了。”
    苏崇文正在给金丝笼里的鹦鹉添食, 听小厮继续往下说:“谢府如今谢绝探访, 又有重兵把守, 我们的人只能守在谢府附近,目前只知道那位棠姑娘随行回府后,就没有再出来了。”
    “继续守着, 有任何消息再来禀报我。”苏崇文说道。
    小厮得令离开后, 正在一旁煮茶的侍妾,好奇地抬头,看向正在逗鸟的少爷,调笑道:“爷是打算收了那位姑娘?”
    苏崇文闻言, 关好鸟笼, 走到榻前, 脱了靸鞋, 懒散地躺在靠枕上, 拿脚去拨弄侍妾的腰臀, 说:“真儿吃味了?”
    真儿被他弄得咯咯直笑。“这是哪儿的话?妾自然希望爷能将好姑娘都收进府里,好好伺候您。”
    真儿说着,轻盈盈地抬手往后拨开那只作乱的脚, 然后将沸茶倒进六瓣葵口杯里。
    苏崇文低头轻笑一声:“不敞亮。日后真收进来, 怕是要受你一番磋磨。”
    “妾哪儿敢呀?”真儿将苏崇文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把斟上茶的六瓣葵口杯递过去,“爷心尖儿上的人儿,妾当然也要好好疼着。”
    苏崇文只是笑, 端起葵口杯闻一闻,小抿一口,赞叹道:“你这手茶艺,这么些年,还是无人能及。”
    真儿满意地笑:“那爷看上她什么呀?”
    “她呀……”
    苏崇文忽地想起那个深秋的午后,暮色浓郁,棠惊雨站在谢庭钰身后,哭得好不伤心,也哭得实在漂亮。
    红通通水涟涟的一双眼,山风里轻颤的杨柳身姿,呜咽啜泣,微微娇啼,令人心疼又心醉。
    那时,他真是嫉恨谢庭钰,居然得了这么一位美娇娥。
    “……哭起来漂亮。”苏崇文略带痴迷地说道。
    真儿从他这句隐晦的话里,品出了旖旎的味道。
    “那,妾祝爷心想事成。”
    “好说。”
    苏崇文抿了一口热茶,看向窗外簌簌而下的白雪,盼着谢庭钰能早点死。
    梨花似的雪纷纷落下。
    陆佑丰从角门进入谢府。
    进屋后,仆人上前接过他取下来的斗笠和披风。
    李达将其引到温暖的东厢房,示意其坐到一架宝相绣纹黑缎行障旁。
    彼时陆佑丰并未多想,掀袍落座,自顾自地拿起温好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畅快饮完一杯后,问道:“庭钰呢?”
    “这儿呢。”谢庭钰懒散的声音从行障一侧传来。
    “为何要隔着行障说话?”
    “我是为你好。”
    “何解?”
    “说说贾年丰吧。”
    谢庭钰将话题扯到案子上。
    二人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酒都换了两壶。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情——”陆佑丰特地强调道,“这是大人专门交待我安排你做的。”
    “鬼扯。”谢庭钰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我这儿都快‘躺棺材’了,能给我安排什么事儿?分明是你自作主张。”
    “嗐——毕竟能干成这件事的,非你莫属。”
    严肃谨慎的案件聊完,难得放松说些寻常事,陆佑丰这才觉得眼前的行障过分碍眼。
    两个大男人说话,如此避讳像个什么样。诡异得很。
    陆佑丰站起身,绕过行障往里走去,边说:“我说你出什么事儿了?非要隔着——”
    刚过行障,他顿时停下脚步,被眼前之景愕然怔住——
    罗汉床前摆着一张长案,长案前坐着棠惊雨,她低着头,提笔在册子上书写,神态审慎,估摸是在记录方才二人关于案件的讨论。
    而谢庭钰,坐在她的身后,双臂抱着她的腰,下巴轻轻搭着她的左肩,像一块巨大的糍粑黏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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