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每一分钟都有数以万计的双方士兵阵亡。
    而眼魔一方因为拥有堡垒，所以伤亡数字看起来更为的漂亮。
    但是，眼魔一方消耗的是眼魔的生命，而文明吞噬者消耗的不过是一些可以重复召唤的幻影罢了。
    只要给祂足够的时间，这样的军团要多少有多少？
    不计代价，不计损失。
    ……
    “发现战略目标，发现战略目标，坐标7650，5732。”
    战场上，高文一边对着身边通讯水晶球汇报坐标，一边用侦察魔装确定敌人的动向。
    在开始毁灭武器随意释放的时候，高文便意识到，堡垒就是一个水泥棺材。
    再坚固的堡垒也承受不住毁灭武器接二连三的打击。
    于是高文索性便放弃了指挥官的工作，主动请缨成为了一名侦察兵。
    他负责在战场上游走，去观察那些具有高价值的目标，然后通知后方进行毁灭武器的投放。
    这个工作看起来比较危险，但实际上也一点都不安全。
    不过，这已经是高文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工作了。
    他清楚在堡垒中继续呆着，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在战场上游走反而能有那一线的生机。
    他们灵活，具备高机动性，并且价值微小。
    军团和毁灭武器的投放需要价值，但高文显然不值得军团追逐，亦或者一发毁灭武器。。
    文明吞噬者也是需要讲究性价比的。
    祂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了控制分身战斗上。
    在这个时候，想要如同空闲时期那般轻松写意的召唤出数量庞大的舰队、战争武器，是不现实的。
    现在文明吞噬者军团所使用的一切武器，都来自于星界中的世界堡垒。
    伴随着坐标的汇报，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嗡鸣声。紧接着，一道闪光从天而降，瞬间在坐标位置烧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公里的坑洞。
    其中所有的泰坦军团，以及他们的战争武器，全部化作灰飞烟灭。
    “目标已清除，目标已清除。”高文对着总部回道。
    说完，他随即带着阿苏朝着新的方向走去。
    战场上，除了能量的嗡鸣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文明吞噬者的军团再庞大，也不能将整个大地都填满。在战场和战场中间，存在着大量的空白区域。
    高文行走在大地上，忽然停下了脚步。
    空间乱流，元素现象让这片原本富饶的土地变得无比贫瘠。
    在双方饱和式的攻击下，一切都化为了乌有。以至于高文想收集点东西作为纪念品都做不到。
    “阿苏，你说我们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高文突然问道。
    看着是荒凉的战场，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疑惑。
    他们的战争是为了什么？为了生存吗？但如果落实到每一个个体身上，他们的生存时间反而要比不参加战争更少。
    如果是为了文明的延续，文明太过宏大了。
    宏大到令人窒息。
    “老大，你的思想很不对啊。”
    阿苏的声音依旧带着一抹无所谓，即使理查的话已经触犯了思想罪。
    “我知道，但我依旧想听听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没什么看法。”阿苏回道，“与狂兽人来说，战争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参加战争是因为有战争，而不是为了保护什么延续什么。
    我们是眷族，参与战争是我们的义务。”
    “这样吗？”
    高文吐了口气，眼神依旧茫然。
    “我的老大，现在思考这种哲学问题……”
    轰！
    一道爆破声忽然在高文身边炸响，剧烈的闪光瞬间将他的身形淹没。
    阿苏看向攻击的来源，背后忽然爆发出了十二道尾焰，瞬间将他的速度拉到了二百倍音速。
    他手中的即死剑在这个速度下，如同切豆腐一般将一个半残的炉人的士兵头颅斩下。
    这家伙的身子被浮土所掩埋，并且毫无能量波动，以至于无论是高文还是阿苏，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解除威胁，阿苏快步冲向高文的方向。
    此刻的高文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炼金动力甲几乎因为刚才那一击完全报废，整个的发生了熔毁。
    “老大，你情况……”
    “我很好。”高文抬手，止住了阿苏的询问。
    他来到那个炉人士兵的身边，手中喷射出白炽的火焰将其净化。
    “阿苏，我觉得你说的对。”
    “啊？”阿苏有些茫然。
    “现在确实不是思考这种哲学问题的时候，思考这种哲学问题的最好时间应该是战前，其次是战后。”
    第135章 永暗世界保卫战（九）
    “三十二号战区已失守，五千万防御军团剩余三十二万。”
    “三十五号战区已失守，五千万防御军团剩余十一万。”
    “三十九号战区已失守，五千万防御军团剩余一百六十三万。”
    “四十二号战区已失守……”
    战区总指挥部中，看着前线发来的一封封失守战报，眼魔总指挥官的内心已经近乎麻木。
    大世界对于任何一个文明中，都是难以攻克的目标。庞大的领土上可以承载太多的东西，只要后方的后勤通道不被掐断，关于大世界的战争持续几百年上千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过去的前代文明联盟甚至曾经在一个大世界中和文明吞噬者拉锯战了五千多年，并且到最后文明吞噬者都没能打下那个世界。
    战争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眼魔已经损失了超过七十亿的军团，丢掉了一百五十个战区。
    能够参加这次战争的眼魔军团，每一个都是精锐。
    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有的甚至是参加过眼魔内战的荣誉军团。
    但在这场战争中，他们都是成军团成军团的报销。
    而永暗大世界是最正宗的大世界，它相当于十个中型世界，一百个小型世界，一千个微型世界。而在划定战区时，每一个战区的领土都来到了微型世界的大小。
    也就是说，文明吞噬者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占领了一百五十个微型世界。
    平均下来，每天都会有超过一个半世界被占领。
    当然，这个速度所带来的自然是巨大的损耗。
    根据粗略的统计，文明吞噬者一方阵亡的炉人军团数量已经来到了三百亿，而泰坦军团的数量也来到了小两个亿。
    至于战争机器上的损失，更是庞大到几乎没办法统计。
    这便是不计代价。
    文明吞噬者不需要伤亡数字，祂只要永暗大世界。
    在眼魔总指挥官的身旁，来自巫师联盟的指挥官们也有些有些内心发木。
    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也同样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继续下去，他们毫不怀疑，这场战争能让眼魔打空一代人。
    “真是怪物啊。”
    巫师指挥官看着地图，地图上那部分稳定推进的战线，好似一块即将落在他们头上的山岳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前线战报。”
    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会议厅的沉闷。
    众多指挥官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发出声音的指挥官身上，只见这位指挥官拿出了一封战报，语气中带着一抹兴奋。
    “145号战区打退了文明吞噬者的进攻！”
    打退了？
    听到这个消息，近乎所有的指挥官都猛然一惊。
    怎么能打退呢？
    文明吞噬者的兵卒可不是训练出来的，他们都是往日的幻影，只要文明吞噬者召唤，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他们不存在兵员质量下降的问题。
    但是，眼魔文明可就不一样了。
    眼魔文明最精锐的军团正在不断损耗，现在的眼魔军团质量实际上已经有些下降。
    按道理来说，145号战区不可能打退文明吞噬者的进攻。
    “我知道诸位很惊讶，但请诸位相信，我的惊讶不逊于诸位。”
    这位指挥官出身于咒妖，说起话来带着一抹贵族式的咏叹调。
    “但事实确实如此，通过合理的毁灭武器应用，我们是能够守住战区的。
    说起这个，巫师，这次是你们的人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