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沉默又复杂的眼神看着赵梧树。
    赵梧树咳了两声。
    天地良心，叶桐真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撩拨他的事情，现在青天白日的。
    叶桐穿着纯棉的袜子，脚完全被包裹里，但赵梧树能看出他的脚趾紧紧得抓在一起了。
    “不，不可以。”
    叶桐对上赵梧树，对方还什么都没说，叶桐先拒绝上了，无论什么都不可以。
    晚上他还要独自一人坐上飞机，再转车，明天到了还要走一截路，总之，他已经不起折腾了。
    赵梧树笑了一下，“我没打算做这个。”
    “那你这是什么情况，又不是高中生了。”
    叶桐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高中生也没他精力旺盛。
    赵梧树，“……”
    他摊手，睡到中央空调正出风口的附近的地板上，“我自己冷却一会儿。”
    叶桐看他言行，勉强相信了赵梧树应该没禽兽到最后几小时都要的程度，慢慢地磨蹭到赵梧树旁边躺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厨房那儿还有你们烧出来的灰墙，都打扫不干净了。”
    叶桐指着厨房附近的墙面说。
    他们两个视力都不错，能看见厨房附近有一道黑色的被烟熏出来的痕迹，这是他们高中的时候搞的。
    赵梧树道，“我故意叫他们没有修复这个，就是让你看看，我现在进步了。”
    以前他们五个人里只要路千里比较会做饭，其他人进厨房堪称作法。
    叶桐舔了一下嘴唇，“你一说，有点想吃路千里做的鲜烧牛肉了。”
    赵梧树眨了眨眼睛，把叶桐抱到自己怀里。地板又冷又硌人，还是他身上比较舒服合适，叶桐动了动，没挣扎。
    “你想吃吗？我告诉他，原本订了餐馆践行，现在可以改。”
    叶桐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打电话再准备好麻烦，在餐厅吃还节省时间。而且现在你做的也很好吃，半个月之后我就回来吃。”
    半个月多之后，叶桐应该回来复查脑子，他早就盘算好回来的时间了。
    赵梧树没有再多说，只是笑着亲了亲叶桐的耳朵。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约定的地方。
    文赫上次错过了聚餐，在群里嚷嚷了好久，这次他是第一个到的。
    赵梧树和叶桐随其后进入包厢。
    文赫把菜单给他，“桐桐先点吧，尘尘说他们还有一会儿才到，让我们先点单，这家上菜比较慢。”
    “好。”
    叶桐接过菜单，点了几个大家都喜欢的菜色，又点了两样出国之后完全吃不到的辣菜。
    文赫仍然嘴碎，他聊到自己未来的工作打算。
    以前，往上数企业有他亲大哥单着，向下他没有妹妹受宠，属于摆烂不行，但努力好像也不是特别有劲儿的样子。但现在工作步入正轨了，完全忙起来，文赫又嫌弃自己不如以前快乐了。
    “桐桐你不要学我。荒废了青春。”
    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因为自己的朋友又要出国了，一时陷入了感怀，
    “你以后的路一定好好走。”
    “我坐飞机。”
    叶桐喝茶，不接茬。
    “……”
    文赫坐好，“咱们还是聊聊你给我邮寄点火腿的事儿吧，感觉我吃到的都不是很正宗。”
    “邮寄不回来的，海关不给过。不过我可以给你搜几家正宗的网店，我同学推荐的。”叶桐说。
    “聊什么呢？”
    路千里推门，同尘先走进来，坐到叶桐旁边的位置。
    文赫又把菜单递给同尘，“哦，我说我想吃正宗的德国火腿。”
    路千里搂着同尘的肩膀，笑着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你妈拉你去看中医，让你少吃点儿重口味的。”
    要说高油伤肾，文赫充耳不闻，一说烧烤致癌，文赫一笑置之。
    “做一个口齿留香的人好吗？”
    文赫示意路千里不许说了。
    路千里呵笑一声。
    “桐桐啊。”
    不再理睬路千里，文赫转而找叶桐说话。叶桐脾气好，才不会挤兑他。
    “下次你回国，还要实习的话就来我这儿吧，我比大树更需要你的帮助。”
    可以预见过几个月之后，他哥又要给他升职了，然而现在的工作量已经让文赫叫苦连天。
    叶桐还没说话，反倒是赵梧树先拒绝上了。
    “不行，他有安排了。”
    叶桐，“……？”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叶桐目光巡向赵梧树。
    赵梧树却低头自己给自己倒茶，没有立刻回答叶桐的问题。
    等他们吃完饭之后，又开车到机场。
    五人内心都无不感叹。
    五年前叶桐被保镖押送着出国，他们三拖一，拉着赵梧树一个拐子来追一个哑巴。
    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叶桐的背影，下一刻就被赵母带来的人扣住了。
    今时不同往日，叶桐能够流利地三语交换说话，赵梧树走路也大步流星。
    叮嘱了好多话，玻璃幕墙外的月亮都升起。
    朋友们没送太远，大概是为了给他们两人留足说私密话的时间。
    叶桐哪怕把脚步放得足够慢，时间却过得很快，他好像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叶桐不再想，自顾自转移了话题，
    “行李呢？办理托运了。”
    赵梧树笑了一下，说助理已经去办理了，顺便升个舱。叶桐内心感叹了一番，看来还是他穷习惯了。
    助理没一会儿跑过来，先向叶桐打了个招呼，又把赵梧树需要的东西塞给他。
    看着赵梧树手里的身份证，叶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你……”
    对上叶桐惊讶的目光，赵梧树笑了一下，伸手揽住叶桐的侧腰。
    助理嘿嘿笑了声，后退一步，“赵哥和叶先生一路顺利，落地后天气变化大！记得添衣保暖。”
    难怪这人在他暗自悲伤的时候一副屁事儿没有的样子，原来早早就做好了打算。
    不对，昨天晚上赵梧树分明话里话外是舍不得和他分开，叶桐才放任对方胡闹下去。
    叶桐，“……”
    他狠狠揪了一把赵梧树的腰侧。
    赵梧树脸绷了瞬间，做出一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
    “你还一直骗我。”
    叶桐气不过，还要揪他。
    赵梧树笑着拉住他手，“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
    五年前叶桐只身一人出国，五年后他还让叶桐自己一个人出国，那这五年的苦他们俩岂不都白吃了。
    越过连绵的山脉和高原，又一次中转，他们在第二天上午落地慕尼黑。
    天空下起了绵绵小雨，为他们洗尘。
    第65章
    叶桐和赵梧树先去了订好的酒店。
    “几公里外有一家中餐馆, 味道已经是附近最好吃的一家了。”
    叶桐洗了澡，反坐在凳子边，两只手抓着凳子边缘, 像一只猫。
    赵梧树站在旁边，用干净毛巾帮他擦头发。
    “晚上我陪你去吃。”
    赵梧树在擦头发的间隙，手不自觉摸了摸叶桐的耳垂。
    “这边还有一个公园, 湖泊很大, 人也不多，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吃晚饭，可能还会有天鹅路过哈哈哈。”
    “有时候湖边还会有一个奇怪的老婆婆, 比我还高，说话好像不是德语, 也不是英语，我听不懂。但她经常在附近喂鸟。”
    “小喷泉东走转角遇到的第一家面包店, 很好吃，晚上还会打折便宜卖, 我以前就经常买了当早饭晚饭吃。”
    叶桐喋喋不休的向他介绍这里, 这里的风土人情，人文历史。
    赵梧树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地回应他。
    对于一个城市地看法，总是千人千面。赵梧树只在意关于叶桐这一面。
    但叶桐向他介绍的慕尼黑也未必全面客观，因为叶桐20岁在这儿一个人生活、读书，他向赵梧树介绍的是自己的20岁。
    吹风机嗡嗡吹着, 叶桐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会拖着沉重的行李，一个人找家廉价酒店住下，收拾好了再问候一下房东婆婆是否准备好，确定好时间之后, 再一个人往郊区走。
    ……
    “你在这儿住了多久？”
    赵梧树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他身形高大，坐这么小显得很委屈了他。
    “大学就住在这儿了。”
    叶桐答道。
    叶桐蹲在地上，他出国之前简短了头发，从后面赵梧树能看见他细长的白嫩的后脖颈，在阳谷下白得发光。
    赵梧树的虎牙难耐地磨蹭了两下。
    昨天叶桐提前和房东奶奶交涉过，他会带着自己的男友过来，收拾整理一下东西，晚上就能离开，房东奶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