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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娇淫青春之放纵 下厨房

第2章

      清风拂面,吐出一口浊气。
    饶春白的眼眸逐渐清明。
    重来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反倒是要看看,没有他的牺牲以后,几个师弟还有没有前世的成就。
    ……
    飞剑跨越数十里,化作一道流星,落在一处荒芜的山坡上。
    面前矗立着一座破屋,里面传来声响。
    饶春白推门。
    院落中,有人投来目光。
    少年眉目清丽,唇颊微白,眸子琉璃般易碎。
    “饶师兄!”徐宁如乳燕投怀,脚步轻盈,叽叽喳喳,“你不是说最近矿脉里很忙,没空回来吗?”
    饶春白脚步一动,避开了少年。
    徐宁生得精致漂亮,又孱弱多病,磨剑山里所有人都哄着他护着他,养成了一个娇贵的性子。
    小巧的鼻头一皱,展开了一个笑,“饶师兄现在回来,必定是攒够了买飞剑的钱吧!”
    说着,就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拿。
    还没碰触到,就被饶春白挡下。
    徐宁一怔,手背吃痛了一下,上面生出了一道红痕。
    “你在做什么!”边上传来一声质问。
    饶春白挪动目光,默然地落在了来人身上。
    二师弟,顾长然。
    天生剑骨,一手剑术出神入化,是磨剑山最为出色的弟子。
    饶春白对他的期望也最大。
    日日督促练剑,一日不缀。求来最好的灵剑,为他补足不全。
    此时,未来的剑尊正一脸焦急,将剑弃之如履,反而珍惜万分地捧着徐宁的手。
    顾长然质问:“大师兄在外受了什么气,一回来就对阿宁下如此重手?”
    饶春白缓缓道:“我受伤了。”
    顾长然看得见徐宁手背上一点红痕,却瞧不见他缠着绷带的手。
    顾长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师兄受伤了……”他干巴巴地说,“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饶春白一向强撑。
    在外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伤都一声不吭。现在摊在明面上,反倒是显得不合时宜。
    顾长然说了一通客套的话,期望饶春白说上一句“无事”。
    “严重。”饶春白淡淡地说,“矿脉上的活,我不会去了。”
    顾长然的第一反应是:“可是我的飞剑?”
    下矿来钱快又多,要是不去做活,哪里买得起合适的飞剑?
    饶春白舒展着发麻的手指:“自己想办法。”
    说罢,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从一旁走过,关上了房门。
    顾长然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的灰。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他焦躁关切,“伤多久能好?”
    到不是关心饶春白的伤势,只是担心要到手的飞剑会不会落空。
    第2章 要命
    “大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长然摸不着头脑。
    要是以前……
    怔了怔,以前的大师兄是怎么样的?
    努力回想,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大抵是沉默寡言,严厉尖锐,和所有长辈一样,将苦楚不动声色地咽下,为底下的人遮风挡雨,从不会将困苦展现出来。
    以前那样,不好吗?
    徐宁温声细语:“大概是大师兄在外奔波,辛苦了。”
    顾长然脱口而出:“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难道不辛苦吗?”
    一时失言,忙不迭找补,“我也是急着重振磨剑山,没别的意思。”
    徐宁的眼中闪烁着细光:“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想必大师兄也是一样心疼你的。”
    “大师兄,他——”顾长然反应过来还站在门口,及时止住,垂头丧气,“算了,不说了。”
    大师兄心疼他吗?
    未必吧。
    若真的心疼,又怎么会如此严厉,日日要他练九千八百剑,不管严寒酷暑,不练完便没得休息。
    就算虎口开裂满是鲜血,也不曾动容心疼。
    ……
    饶春白没听见门外的闲言碎语,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低头,解开手掌上缠着的绷带。
    伤疤狰狞可怖,任谁都不会忽视。
    可偏偏他的师弟看不见。
    是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
    只要不看见他所经受的一切,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饶春白屈指一弹,药粉洒落,伤口疼痛刺骨。
    他咬紧牙关,一眼不错地盯着,想要将这痛记得更深刻一些,不要再重蹈覆辙。
    手掌舒展,已经麻木。
    饶春白咬着绷带重新缠好,开始清点身上的物品。
    一袋鼓囊囊的灵石,解开一看,足有上百之数。
    这是他不分白天黑夜下矿所得,说句用命换来的也不为过。
    上辈子刚拿到手就花在了顾长然的身上,连句好都没得,都不如扔入水中听个响。
    再一转。
    桌上还摆放着一些零碎的物件,有一口二手飞剑,一瓶廉价的止痛药……还有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饶春白拿起石头,一股寒意沁来。
    这是师父留下来的遗物,说是磨剑山的镇宗之宝,等研究了一番后发现不过是一块磨剑石,溪边随手就能捡来十几块。
    底下的师弟们都不要,只有饶春白留下来,算是睹物思人。
    清点了一番,才发觉自己实在是穷的可怜。
    之前一发工钱,他不是给师弟租赁灵脉修炼,就是买灵药滋养身体,没有一分是花在自己身上的,自然也没存下多少。
    现在要为自己仔细打量谋权,每一块灵石都有去处,伸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入数收入袖中乾坤。
    盘膝闭眼。
    灵气在经脉中流转,似有阻隔,寸步难行。
    这是在黑石矿脉中劳作留下的矿毒,淤积在经脉中,让灵气凝滞不通。
    时日一久,便有碍寿命修为。
    上辈子就仗着年轻,毫无顾忌,全心全意为师弟们着想,才耗尽心血沦为废人。
    而现在矿毒侵入不深,只要配合相应的丹药,就能祛除毒素。
    一个方子浮现在神识中。
    灰心草一两,水灵果半颗,红景天三支……草药的名称和数量一一浮现。
    心念一点点沉下,再度睁眼,已是天明。
    饶春白推门出去。院落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少年人心性未成,疲于懈怠,常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都是饶春白压着磨性子,这才老老实实的日练九千八百剑。
    不过一日没督促,就心安理得地偷懒。
    若是以前,饶春白早就前去斥责。
    而现在……人各有志,既然顾长然不愿练,又何必勉强?
    勉强来勉强去,反倒是生出了仇。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病入膏肓时前去找顾长然顾剑尊,却被冷眼相待拒之门外。
    彼时顾长然追在徐宁身侧,企图剖开心肺诉衷肠,以求怜爱。
    那时是这么说的:
    “大师兄最为严苛,天不亮就让我起来练剑,手都要断了。”
    “若是没有阿宁,我是万万坚持不下来的。”
    “阿宁,我真恨大师兄让我埋头苦练才错过了这么多与你在一起的时光,若是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要这剑,也要陪你看春花秋月,陪你去摘一盏花灯。”
    如此情深意切,怎么能不满足?
    饶春白轻叹一声,万般感慨。
    ……
    磨剑山地处偏僻,饶春白御剑飞行,越过数个山头,方才瞧见人烟。
    此地名为小重城。
    四周重山叠嶂,瘴气丛生,难以通行。不过因祸得福,山中多是奇珍,还有条条矿脉,引来无数淘金客。
    “收——”
    一声轻喝,飞剑化作流光,又没入发髻,成了木簪点缀。
    他落在地上,大步走入小重城中。
    日光渐明,街头人声鼎沸,行于其中,恍如隔世。
    饶春白上一世矿毒深入骨髓,饱受病痛折磨,耳聋目瞎,人也变得偏执尖酸。
    如今耳目清明,灵气入肺,神情清爽,不在困于病弱的身躯。
    恬不知耻地说上一句,其实饶春白年少时也是天纵之才,只是操劳蹉跎,最终泯然众人矣。
    旁人提起他,总是语气轻蔑,“剑尊/妖王/鬼后……的废物师兄”。
    没人出面斥责澄清,个个冷淡待之,让流言碎语更加喧嚣,将他的牺牲付出通通埋没,成了不足为道的污点。
    这一次,他不愿再成为无名的陪衬。
    饶春白仰头,眉目间满是出鞘的锐气,发间的木簪也微微震颤迎合着。
    满腔豪言戛然而止。
    一张警告单至面前——
    “城中街道人多物杂,禁止随地大小突破,违者罚款!”
    饶春白:“……”
    饶春白收起了警告单,面无表情地将剑按了回去。
    穷,交不起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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