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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淫青春之放纵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下厨房

盛唐挽歌 第1065节

      这天子他要是当的话,将来说不定还能安安稳稳的退下来。
    他要是不当,只怕这个书房门都出不去!就会立刻血溅当场!
    方清都图穷匕见了,与李偒的争斗已经是你死我活!这时候哪还能退!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知道了!”
    李琦站起身,将方重勇扶了起来,又将屋内众人一个一个都扶了起来。
    方重勇跟几个亲信对视了一眼,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第725章 酷暑躺凉席,寒冬请加衣
    上元夜终于到了,这是唐代最具特色的节日,也是最隆重的节日,没有之一。
    开封城外的运河边,以及如今已然像模像样的汴梁城内,夜幕被千万盏灯火点燃。
    到处都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开封府衙役,满城百姓皆簪花佩锦,衣袂如云涌向以汴州皇宫为核心的灯会现场。
    沿着运河的街道与楼阁,皆垂下七宝流苏,檐角悬着镂空银熏球,溢出沉水香的青烟与烛火缭绕成雾。
    就连河边的柳枝,也缠满茜色纱灯,将银镜一般的冰面,染成了胭脂色。
    如今的汴州,有钱人很多,财大气粗的人也很多。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仿照过往盛唐的庆典罢了,根本就是洒洒水而已,算不得什么。
    官家只是说“随便搞搞”,所以也用不着太费心。如果官家说要“大搞特搞”,那就得不计工本的玩了。
    汴梁城中心的皇城正门前,立起了一座十丈高的轮灯,骨架乃是木制,材料很是一般,但扎成了九层浮屠塔状。
    每层悬挂着纸做的花灯,数量多到数不清,焰光澄澈如星辰陨落人间。
    灯轮下层缀满了绿色琉璃制成的宝相花,又轻又薄,夜风掠过时,簌簌翻飞如天女散花一般。
    鬼知道工匠是怎么把平淡无奇,总是作为明器给死人用的玩意,做得这般好看的。
    商贾们集资出钱请的乐师,在灯轮四周奏起龟兹乐。戴昆仑奴面具的舞者踩着鼓点旋身,腰间铜铃与琵琶声碎玉般溅落。
    唯一不和谐的,是灯轮四周挂满了横幅,上面全是店铺的名字,颇有些方重勇前世小广告的姿态,充满了铜臭之味。
    那场景有点像是一群仙女在池子里洗澡,美艳之色不可胜收的时候,有个孩童往池子里尿尿。
    很煞风景。
    汴梁城内的集市也有千灯竞放,某个绸缎庄门前盘着三丈长的青龙灯。
    龙鳞以琉璃薄片镶嵌,龙睛则是嵌着波斯商人献来的夜明珠;
    胭脂铺挂起二十四盏美人灯,素纱灯面绘着不知名贵妇人的游春图,烛影摇红时,画中马匹竟似在纱幔间缓辔而行。
    最神奇的是大相国寺前的十二连枝灯树,每根铜枝末端垂着走马宫灯,灯屏糊着半透明的吴绡,映出镂空金箔剪的飞天神女,随着热气蒸腾徐徐旋转,恍如壁画飞天破壁而出。
    皇城的朱雀门城楼之上,李偒看着城下的一切,双目一行清泪忍不住流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
    当年长安的上元夜,大概也就这样了吧!刚才他的思绪好像穿越回了二十年前,那时候他还年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就好像今夜的汴梁城,是那么的美好,如同人间仙境,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不需要去考虑。
    可惜了。
    今夜子时一过,杀戮就会开始。
    他在向上天祈祷自己会赢。只要方清一死,一切皆有可能!
    “都准备好了么?”
    李偒回过头,看着一旁不说话的霍仙鸣询问道。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
    霍仙鸣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说道。
    那支队伍确实还在,只不过所有人都被忠于方清的退伍老卒给顶替了。
    果然,李偒有些疑惑的问道:“朕听闻那个陈延宗身手了得,怎么会踩到薄冰上,落水淹死了?”
    “陛下,善水者溺于水,自古如此。陈延宗自恃身手了得,独自去河面取水,才有此劫难。”
    霍仙鸣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想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李偒点点头,反正这一支队伍,只是用来吸引汴州守军注意力的,他的后手另有其人。方清在汴州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知道多少利益大损的本地豪强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那些人才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陛下倒是很有雅兴啊。”
    忽然,李偒身后传来一个令他感觉错愣的声音。
    盛王李琦,不,现在已经是陈留王李琦了。他居然不声不响的进入了皇宫,没有任何人通报给李偒。
    李琦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皇叔怎么来了。”
    李偒一脸错愣的问道,很快便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他轻咳一声,掩饰脸上的尴尬,随即对霍仙鸣呵斥道:“皇叔来皇宫了,你们这些奴婢居然不告知朕一声,你们是存心想让朕难堪吗?”
    李偒有点紧张,因为李琦的到来,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而且……对方身上穿着的衣袍,逾制了!
    现在李琦身上穿着的,是只有天子才能穿的龙袍!
    李偒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李琦,就下意识的认为不对劲。
    哪怕是方清穿着龙袍出现在他面前,李偒都不会有任何意外,但李琦这个人……他又凭什么如此张狂?
    “天子已经下了罪己诏,他愧对天下人,于是自愿退位,将皇位禅让于陈留王,也就是朕。
    今后,你便是让国公了。”
    李琦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偒说道,那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他甚至都不想玩什么面子上的东西,话说得相当直接。
    “你敢!朕才没有退位!朕还是天子!”
    李偒面色狰狞,指着李琦咆哮道,下意识的将手摸到腰间,却是摸了个空。
    普天同庆的上元夜,带一把剑在身边,有损天子的威严。
    李偒出寝宫的时候,就已经将佩剑交给一个宦官了。现在他手无寸铁,连只鸡都杀不死。
    “来人啊,替朕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李偒连忙招呼城楼上的禁军士卒,然而,那些人却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他喊叫一样,只是目光盯着城楼下的灯会,就如同一具又一具的雕塑。
    听不到,看不到,也不会动。
    见到这场面,李琦嘴里蹦出三个字:“巨野泽。”
    李偒脸上的愤怒凝固住了,眼睛里满是惊恐。
    “来人啊,带让国公去他的新府邸歇息。”
    李琦轻轻摆手,身后两个禁军士卒大步上前,将李琦的胳膊架住,像是拖死狗一般的将他拖走了。
    这些人,并不是什么都耳朵聋了,他们只是“听不到”李偒的声音罢了。
    李琦的声音并不大,但这些人都是听命行事,一点也不含糊。
    方重勇早有交待,一切都是听命行事。
    “官家说明日由你宣读天子的退位诏书,完成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李琦看向霍仙鸣说道。某种程度上说,其实霍仙鸣的境遇跟李琦也差不多少。
    “陛下请放心,奴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霍仙鸣连忙对李琦点头哈腰,完全没有任何脾气,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遭遇这么多事都没死,一定是祖上积了大德!
    前任天子,就这样被人拖走了,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更不存在忠臣撞柱的戏码。一个皇帝,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视野里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霍仙鸣打死都不信居然有这种事情。
    方重勇从前世的社会学知识得知,人并不单纯是生物意义上的人,而是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总和。
    “杀死”一个人的社会关系,剪断他和其他人的联系。那么即便是没有用刀去宰这个人,也等同于在社会层面干掉了这个人。特别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缺乏了人际关系,就等于直接死亡。
    一个帝王,他的权力,来自于下面的人。是因为有人愿意听他的,他才有对应的权力。
    如今方清收走了底下人对于李偒的支持,于是,这位帝王居然连走下城楼都做不到!
    权力的原则,刚性而可怕,不掺杂任何幻想的成分。
    这一刻,李琦心中也是感觉后怕。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身戎装的何昌期匆匆忙忙走上城楼,对李琦抱拳行礼道:“陛下,汴州有人叛乱,车将军正在带兵清缴,为防意外,请陛下移驾皇城寝宫,末将会带银枪孝节的弟兄死守寝宫。”
    李琦面露苦笑,方清做事滴水不漏。何昌期及麾下精锐人马,对他是保护,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拿到了神器,便有了号令数十州的资格,即便是方清也在忌惮。
    “请何将军带路吧,朕其实来汴梁城皇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李琦微笑说道,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何昌期松了口气,对着麾下亲兵招招手,低声耳语了几句。
    他们所在的朱雀门城楼上,有百人同时放飞孔明灯,恍如漫天赤色星辰逆升银河。皇城角楼的钟鼓也突然响起,在城下嘈杂的声音之中显得格外不同。
    李琦心中一紧,有些好奇的看向何昌期询问道:“何将军,刚刚那是在发信号么?”
    他问完才知道自己是说了废话。
    刚刚那显然是向某些别处正在“办大事”的人告知:新天子已经上位,并且在何昌期的控制之下!一切照旧!
    “回陛下,刚刚那只是给陛下报个喜,应个景而已。”
    何昌期眼珠一转,随口打哈哈说道。
    李琦失笑摇头,内心有些苦涩,却又说不出口。
    不能说李偒做错了,李氏被人篡权,难道不该反抗么?难道不能反抗么?
    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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