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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淫青春之放纵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下厨房

假如梦有保质期 第20节

      终于,在清扫沙发底下时,陈渡看到了躺在灰尘里的小药瓶。
    他弯腰捡起来,不带情绪地擦去药瓶上厚厚的污垢。
    对,这个是药吧?
    他找到药了。
    生病了,吃药就行,吃完药,病就会好。
    时离眼睛一亮,可下一秒,陈渡却毫不在意地,将那药瓶扔进了垃圾桶里。
    时离惊呼一声,企图伸手去捞,却如水中捞月,徒劳一场空罢了。
    她急得在原地打转,眼睁睁看着陈渡进了卧室。
    时离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跟了进去。
    陈渡站在那张奶白色的公主床前,看着床头盛开的铁艺玫瑰。
    就好像,很犹豫,很舍不得。
    但他最终仍是做了决定。
    他弯下腰,将床单和被褥全都换下来,塞进一个硕大的黑色垃圾袋里。
    紧接着,他拿了个透明塑料床罩,把床垫和床架全都盖了起来。
    这似乎是个艰难的开始。
    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陈渡打开衣柜,拿出他所有的衣服,将全部的空间都腾了出来。
    包括那一件——
    时离只在霖大职工证件照上见他穿过的那件,雾蒙蒙的灰蓝色衬衫。
    他轻轻扶平领口上的那丝褶皱,沉默片刻,像是在说服自己:“还是不留了,你看到又要哭鼻子。爱哭鬼。”
    说完,毫不留情地将那衬衫叠起来,放进了垃圾袋的最上层。
    接着是客厅、洗手间。
    那些开败了的、他却很珍视的玫瑰,凌乱的男士护肤品、毛巾、水杯……所有他用过的东西,全都被一一打包。
    黑白色的情侣牙刷,少了黑色的那根,独留白色牙刷孤零零地站在冰冷台面上,如同伫立在无人的孤岛。
    这个暖洋洋、金灿灿的午后,陈渡近乎残忍的剥离着他存在过的痕迹。
    时离满心惶恐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着他像是按照某个设定好的程序,走完了接下来的所有流程。
    他写了一封给霖大的辞职信,设置好了明天的定时发送。
    他打印了那篇斟词酌句多日的“论文”,搁在书桌上。
    时离只来得及瞟到那个题目——《给你的生存指南》,便又看到陈渡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仅剩的一盒药。
    ——那是他昨天为了入睡,服用的安眠药。
    他神色平静地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片尽数倒了出来,耐着性子数了数。
    “够了。”
    陈渡将那些药片又放回瓶子里,揣进口袋里。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如今已然空无一物的房子里,看着窗外的阳光。
    那阳光温暖又灼目,陈渡偏过头去,抬手在额前挡了挡。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弯,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忽然对着漆黑的电视机屏幕照了照自己。
    倒影里的年轻男人依旧挺拔英俊,良久,他轻轻拨了拨刘海,还算满意。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还可以,适合去见你。”
    陈渡自言自语着,忽然又是一阵疼痛袭来,他身体一颤,踉跄着半跪在地上,单手支着桌沿。
    过了许久之后,他缓缓靠着墙壁站起身,没什么情绪地说:“放心,不会在这个家里,你这么胆小,会害怕的。”
    说完,他不再犹豫,大步往公寓门口走去。
    时离紧跟在他身后,明明阳光烫得她很疼,可灵魂深处的恐慌却如同寒夜中的潮湿浓雾,无声无息地将她笼罩,冰冷而窒息。
    “喂,陈渡,你干嘛去啊?”
    陈渡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他的背影消瘦决绝,苍白的手指握上了门把手。
    时离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这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她即将失去什么。
    她即将失去她生命里,唯一的,最珍贵的存在。
    “你别走啊,陈渡,我好难受啊,好害怕……”
    依旧没有回应。
    时离咬了咬牙。
    她贴着陈渡的后背,闭上眼,在门开的瞬间,她颤抖着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陈渡明明没有睡着,可她却成功了。
    下一刻,伴随着熟悉的心跳和呼吸而来的,是那阵无法忽视、难以承受的疼痛与眩晕感。
    时离疼得哀嚎了几声,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手,她慢慢蹭着门板坐在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
    她没有陈渡那么高的忍耐力。
    上腹部的某个陌生角落仿佛正从内向外缓慢腐烂,又像是腹腔内生满倒刺,锋利的棘刺深深嵌入柔软脆弱的血肉之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难以忽视的锥心剧痛。
    时离死死捂着腹部,呜咽着蜷缩在地上,泪流满面。
    “好疼啊,陈渡,你怎么这么疼啊。”
    短短几分钟,她几乎以为自己即将失去意识,可大脑依旧清醒,痛觉神经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折磨她的机会。
    直到那疼痛如退潮般离去,时离虚脱地趴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支撑着身子,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她哆哆嗦嗦地拉开门,翻开那几个还没被处理掉的垃圾袋,翻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找到了那个白色的小药瓶。
    时离呼出口气,拧开药瓶。
    “陈渡,你得吃药,吃了药就没这么痛了。”
    可她不知道这药该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吃多少剂量。
    瓶身上的英文字母她一个都不认识,何况也没有用药说明。
    时离不敢冒险,迷茫地捏着瓶子在门口站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对,我去找那个刘医生。他肯定知道这药该怎么吃,他肯定知道怎么救你。”
    她拿上钥匙和陈渡的手机,关上门,照着之前的记忆,打车到了医院。
    白天的医院比晚上更拥挤,时隔多年,时离已经不记得看病的流程了。
    她无措地走到导诊服务台,和值班的护士说,她要找刘医生。
    “刘医生?我们医院各个部门有很多姓刘的医生,您知道他的名字吗?”
    时离摇摇头,护士面露为难:“那您知道他是哪个科吗?”
    时离依旧摇头。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药瓶,递给护士,有些语无伦次:“这个药……这个药应该是他给我开的,我想来问问他怎么吃,我忘记了。”
    护士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忽然眨了眨眼,又抬头看了眼“时离”。
    时离在她的瞳眸里,看到陈渡那张帅气又年轻的面孔,以及一些难以掩饰的惊叹与惋惜。
    职业素养很好的护士小姐很快藏好了情绪,把药瓶还给时离,微笑问她:“……肿瘤科没有姓刘的医生,您要不再想想?”
    肿瘤科。
    时离捏着药瓶的手指发白,当鬼再多年,这个词她还是记得的。
    对人类的血肉之躯来说,这小小的病灶,不亚于地府的熔炉炼狱。
    难怪那么疼啊。
    原来老头没有撒谎啊。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陈渡可能,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时离低着头,哆嗦着搓了搓手心,忽然觉得好冷。
    下一瞬,陈渡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绞痛着,一点点地下沉。
    是陈渡在难过吗?
    还是她在难过?
    时离忽然觉得脸颊一凉,她眨了眨眼,疑惑地伸手触了触,指尖一片湿冷。
    她这只没有心的鬼,居然在用陈渡的眼睛流泪。
    嘈杂纷扰的门诊大厅里,周遭人来人往,导诊台一尘不染的亮面瓷砖照出“他”惨白惶恐的脸。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护士关切地问道。
    时离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裹紧陈渡身上的衣服,呵了一口气驱散寒意,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没事,谢谢您。那麻烦您帮忙找一下舒医生,她叫舒韵,她是陈渡的……她是我姐姐。”
    “好的,我帮您查询一下。”
    护士小姐在电脑上输入查询,半分钟后,抬头说道:“舒医生还在手术中,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等她下了手术台,我帮您跟她说一声,您要不在这里等一等。”
    “好的。”
    时离道了谢,在周围找了个椅子坐下,周围人群熙攘,人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检查单和病例,仓促而过,白色大理石瓷砖上脚步匆匆,透亮的瓷砖墙面,映不出一张笑脸。
    时离恍惚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口窒闷,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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