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季云还在愁容满面，整天在后山上唉声叹气, 并且完全不能理解栗子的乐观心态。
    在季云看来, 他本来是按照宋绯筑基准备的灵石, 结果一年过去回来一看徒弟们已经面对的不是筑基而是结丹了, 这些灵石也就不再够用，堪比准备好首付之后才发现看好的楼盘涨价了。
    而突破到金丹境界的灵力需求是突破筑基的十倍不止，季云长吁短叹, 单看他表现, 简直要让人觉得宋绯不是还有二十年才到大限, 而是下一秒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关键他不但自己焦虑还抓着小宋绯非要人家跟着他一起焦虑, 觉得这小子简直活的没心没肺, 宋绯怎么逃跑都没用, 不管藏到什么地方都能被季云精准逮住。
    连李仙和小阿离都没能逃过, 季云倒是没对栗子给他擅作主张收下的这几个记名弟子和外面那满山的外门弟子表示什么不满，正相反, 师父对后山上的每个活物都表现出了过分的关爱, 表现方式从亲切教导到爱的棍棒, 连桃子树都没能逃过, 一年过去没能开花结果，最近被骂的感觉叶子都蔫吧了。
    栗子出关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后山上一个两个三个垂头丧气，像是一群斗败了的小鸡仔，这神态栗子一看再熟悉不过，她初中叛逆期厌学的时候也这样。
    “怎么了这都是？”
    她就是按照师父日前新传授给她的一些阵修法门重新梳理了下自身的知识体系, 顺便试试倒推那个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阵法看看有没有逆向工程，应该只闭关了三天，还不是一不小心又过去了好几百年，怎么一个个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师姐——”阿离跟个小炮弹一样弹射起步，一头撞进栗子怀里，一个才练气的小姑娘靠着激烈的感情生生把筑基巅峰的修士撞退了一步，整的栗子大为惊奇。
    她是想让阿离活泼开朗点的，难得小姑娘这么大声说话，但这状态是不是不太对？
    宋绯惨白着一张脸，像是一只幽魂一样幽幽飘过来，给小的做补充，后面还有个李仙，一动不动，好像是魂儿已经没了。
    “师父说，闷头修炼是不可取的。”宋绯像个小机器人一样凑在栗子身后
    碎碎念着告状，被折腾的连保持距离都顾不上了，“既然选择现在这条路，招惹上了金丹，那保命的本事必须要有，不管是练气还是筑基，敌人只会挑选最薄弱的地方攻击你，才不会管以大欺小是不是道德。所以，师父把我们几个揍了个遍。”
    “嘶——”栗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不能说师父考虑的没有道理，只是……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特别是阿离，她还是个孩子啊。
    “师父人呢？”作为大师姐，一直以来的主心骨，栗子拍拍阿离拍拍宋绯拍拍李仙，平等的安慰每一个挤在她身边贪图温暖的小倒霉蛋，打算这就去跟季云谈谈山上弟子们的教育问题。
    揠苗助长不可取，素质教育才是未来啊。
    “去加固护山大阵了，说是师姐你设计的阵法攻击有余而防御不足，要是有一个以上的金丹来袭一个回合就能让外门弟子损失惨重。”宋绯复述，“还说让你不用担心，他自然知晓掩藏身形，不让外界探听到咱们宗门的真实实力。”
    “糟了！”听了这话栗子脸色一变，她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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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栗子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历史就是一个循环，今天你心虚，后天就改做他心虚，季云不得不剪掉大半被阵法炸出狗啃一样参差不齐边沿的白发，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心虚的主要原因还是护山大阵被毁的更惨，季云的确没想到他明明已经看出来了阵纹中暗藏的自毁模块，提前做了规避但实际动手时还是一着不慎，着了栗子的道，以至于这会儿在徒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栗子心更累了，本来要养一个宗门和一个天才就够累了，现在还多了一大号熊孩子。
    “师父啊，我也没有指责您什么的意思，但您走了一年多才回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还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也就是季云反应够快，及时展开阵法掩饰住了动静，要不今日的凌云宗和朔方头版头条就是凌云宗后山大爆炸，到明天就得传遍整个并州，让所有人都知道凌云宗炸了。
    “师父这不是想帮你分担分担嘛，你这段时间辛苦了，真的。”这声辛苦是真心的，栗子在短短一年里把凌云宗兴建到现在这个规模，季云说不感到惊喜是假的，那满山的草稿纸，栗子有多辛苦多努力，耗费了多少心血在宋绯和宗门上，季云都看在眼里。她是做了本该由他这个真正的掌门该做的事情，而栗子名号前面的那个代字，也早就应该去掉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栗子把动容之色压在眼底，仍是板着一张脸，“比起这个，师父是不是更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被我这点微末手段伤到？”
    “一个全盛的金丹高阶，还提前做好了准备，我不认为自毁阵法有这么大的威力。”
    “您是不是一直都是受伤状态？”栗子看季云又有想要胡说八道的迹象，直接开始道德绑架，“还是说您其实是因为不信任我……”
    “没有，怎么可能呢。”季云还试图再挣扎一下，“是有点小毛病但不用担心，师父自己就是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