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这么对待你。”
    “我明明知道你的感情，但还是放纵自己喜欢上了夏油杰。”
    不破静如愿看到了不破夜凉眼中的失望，她感觉身体中支撑她的某种力量被抽离了。
    但是不破夜凉微微叹息，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充满了同情。
    “小静，你知道喜欢夏油杰，到底要付出什么吗？”
    不破静一愣，为什么表姐突然这么问？
    “你要付出自己的灵魂和一切，毫无保留的踏入黑暗，去接纳他共鸣他，成为一个扭曲的恶魔。”
    “但是你又要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不被他吞噬。”
    “小静，如果夏油杰让你杀人，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不问理由对吗？”
    不破静动了动唇，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惶恐的垂下了脑袋。
    那是她的神明，她应该如何反抗？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抹黄昏，浑浊的光影打在不破夜凉的身上，她站在破败的建筑之中，仿佛孤独而高贵的女武神。
    “所以小静，不要轻易喜欢上夏油杰。”
    不破静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她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个足以匹配夏油杰的女人。
    “表姐，不被教主大人吞噬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应该说，你都快吞噬他了。”
    “什么？”
    “教主大人真的很爱你。”
    这种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不破夜凉觉得心口抽搐，蔓延出的甜蜜带着悲戚的感觉。
    不破静退后一步，身体紧紧靠着那根栏杆，晚风将那头墨发拉扯到空中，是不破夜凉无法抓住的线。
    “表姐，我真很累很累，从那一天妈妈让我成为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开始，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我到现在也喜欢公主般的裙子，我偏爱粉色，喜欢洋娃娃一样的卷发，可是我产生了龌龊的心思，为了追随你的脚步，我一点一点变成了你。”
    “你知道吗表姐，只有你和我说过，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不破夜凉死死盯着不破静头顶上的数字，那样冰冷和直接，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这是她无能为力的东西，上天给了她一个残忍的能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死吗？
    到底谁才能改变这滑稽的数字。
    “小静，你责怪我吗？”
    听到这话的不破静，露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微笑，那是初次见不破夜凉时，公主一样的小女孩，露出的甜甜的笑容。
    “表姐，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你是我除了爸爸妈妈外，最喜欢的亲人了。”
    “所以我无法原谅，这样下作可笑的自己。”
    不破夜凉的身体只动了一下，她便看见不破静往后仰去，那根栏杆应声折断。
    “小静！！！”
    那个刀枪不入的诡异的身体，被夏油杰赋予了能力的身体，却如同残破的玩偶，重重的摔在了长满杂草的土地上。
    不破夜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血泊之中的漂亮女人睁着涣散的瞳孔，望向那漆黑的夜空之中，但是她的嘴角挂着解脱的笑意。
    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成为不破静了。
    第184章 坦白，前兆
    不破静的尸体，被不破夜凉安排山夜组的人带了回去。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不破美雪，说是疑似株直会的党羽暗中追杀了不破愿，她为了不被抓住套出情报，所以选择了死亡。
    不破夜凉看着书房中泣不成声的不破美雪，她闭上了眼眸。
    “美雪姑姑，这样足够了吗，我已经知道了姑姑一家忠诚无比，你永远是我重要的家人。”
    不破美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头看着不破夜凉。
    “夜凉，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破夜凉没有说话，她承受着不破美雪一意孤行的忠诚，最后得到了表妹自杀的结局。
    她很累，不想责怪任何人，也没有必要。
    因为不破静走的那样洒脱和自由，她仿佛冲破牢笼的小鸟，终于迎接了自己的新生。
    “葬礼，我会亲自准备，美雪姑姑不要太过忧心，好好休息吧。”
    不破美雪看着这位年轻的亲分，她似乎因为悲伤一直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美雪姑姑家，死去的儿子带来的背叛，便用死去的女儿来偿还。
    不破夜凉甚至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而不破美雪安静的退出了书房内，她惶然迷茫，不知道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崇高还是愚蠢。
    不破夜凉应该找夏油杰聊聊，但是没有力气，不破静的死亡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破夜凉知道夏油杰选择的是放过她，并且断绝两人的联系。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不破夜凉睁开了眼眸，看着端着一杯热茶的不破愿，眼眸中满是担忧。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不破夜凉那颗冰冷的心被放入了温柔的牛奶中，她好像能够喘过气来了。
    “当然可以，小愿。”
    不破愿把茶杯递给了不破夜凉，里面是香甜的热牛奶，不破愿最喜欢的饮料。
    “妈妈，书上说如果难过，哭出来也可以。”
    “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一点也哭不出来。”
    不破愿在回国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破静，所以他不会因为不破静的死亡而悲伤，他只是因为不破夜凉的悲伤而心疼。